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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(2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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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月的時候,公司舉行一次聚會,大堂裏人流穿梭,衣香鬢影,如同一個華麗的世界。

帶著程式化的笑容,人們頻頻舉杯。

喝到一半的時候,陽澤洛的眼睛開始發紅。

他想到莫阿卡,想起她晶瑩的淚水,碎成一地的樣子。

還想起她快樂的笑容,他的心裏,莫名的產生一種嫉妒。

相比起來,為什麽他卻希望莫阿卡是流淚的呢?

為什麽他希望她活在悲傷裏?

他無比嫉妒她的笑容,那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,而不是他。

陽澤洛終於明白,他對莫阿卡,已經愛入膏肓。

想到這些,陽澤洛再一次喝光了高腳杯裏滿滿的琥珀色的液體。

莫阿卡是他的毒藥,而這些琥珀色的液體,卻是他暫時的解藥。

整個大堂,雪然然無疑是那個最出眾的女人。

一套黑色晚禮服割劃出她的身體曲線,她的確是一個妖嬈的女人,任何男人都會無法抗拒。

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在她雪白的背上打轉,可是除了陽澤洛。

他的眼神暗淡,獸一樣的目光失去激情。

莫阿卡拒絕了他的邀請,他只是想讓她多一點空間。

莫阿卡說,陽澤洛,我不去了,我不太適合那樣的場合。

其實陽澤洛想說,別怕,有我。

可他知道,莫阿卡不是因為怕,而是因為不需要。

就連她說話的時候,眼睛都沒看他一眼。

莫阿卡在不經意間傷害了他。

其實有些事情,陽澤洛是蒙在鼓裏的。

一個星期前,雪然然找過莫阿卡。

她告訴莫阿卡,她喜歡陽澤洛,喜歡陽澤洛買給她的巧克力,喜歡過馬路的時候他牽著她的手。

她楚楚可憐的向莫阿卡挑釁,我愛陽澤洛,我會好好愛他,可是你不能。

你殘缺不全。

杯光酒影中,因為不勝酒力,陽澤洛喝醉了。

雪然然帶他去她的公寓,因為酒精的作用,陽澤洛在迷糊中要了雪然然。

那一晚,他發了瘋的和她做愛,可是他的嘴裏,始終喊著阿卡,阿卡。

陽澤洛一直以為,雪然然是莫阿卡,只有莫阿卡,才會有那麽一雙受傷的眼睛。

他模糊記得,在模糊的燈光下,他看見一雙像受傷的小兔般的眼睛。

那是屬於莫阿卡的眼睛。不可能是別人的。

從那以後,陽澤洛對雪然然躲躲閃閃。

在那家優雅的酒吧,他慎重向雪然然道歉。

可是雪然然,她卻一笑了之,她說,我知道,莫阿卡是你的心。

陽澤洛無奈的低下頭,他知道,他傷害了面前的女人,就像莫阿卡傷害了他一樣。莫阿卡的病慢慢有了好轉,她的臉色變得紅潤,手指變得異常靈動。

在手指飛舞之間,她找到了快樂。

在她失去那個最愛的男人以後,上帝重新讓他們重新相遇。

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,莫阿卡開始相信這是上帝的安排。

她無比感謝上帝的仁慈,她開始在睡覺之前禱告,希望這一次,能夠永遠擁有SecretGarden,和他狠狠的愛,狠狠的。

清晨,太陽從落地窗直直的射進來,溫暖的,清涼的。

如同莫阿卡的心。

雖然她現在無法和SecretGarden擁抱,但是她已足夠幸福。

在離開陽澤洛之前,應該好好愛他。

因為陽澤洛說:“莫阿卡,你要好好愛我,這是你欠我的。”

是的,這是莫阿卡欠他的,他應該好好彌補。

在牧非離開的那段時間裏,確實,莫阿卡是愛過陽澤洛的,但是他始終取代不了牧非。

關於牧非的一切,已經滲入莫阿卡的骨髓。

莫阿卡緩緩從浴缸裏爬起來,裹上浴巾走出來時候。

看見桌子放著一杯冒著白汽的牛奶,還有一大罐百合,房間裏充溢著百合的清香。

陽澤洛蜷縮在沙發上,手指夾著煙。

他已經很多天沒來了。

莫阿卡問:“來很久了?”

陽澤洛說:“很久了。”

莫阿卡說:“為什麽不喊我?”

陽澤洛說:“我知道你需要花很長時間洗澡,這是你的習慣。”

莫阿卡說:“或許我已經不同與以往了。”

陽澤洛說:“是的,不同了,因為你的牧非回來了。”

阿卡輕描淡寫:“雪然然也不錯。”

雖然不確定自己是否愛陽澤洛,可是當莫阿卡聽見雪然然說的話時,她的心還是痛了幾下。

畢竟,陽澤洛一直都是她的陽光,她需要這樣的溫暖。

莫阿卡無法否認,她是一個需要很多愛的女人。

陽光猛砸在陽澤洛頭上,他感覺到一陣疼痛。

他猛然從沙發上跳起來,眼睛直直的盯著莫阿卡的臉,表情忐忑不安,焦躁難堪。

他問:“雪然然和你說了什麽?”

陽澤洛的表情,更刺痛了莫阿卡的心。

她想,陽澤洛和雪然然之間,應該真的有故事吧。

她說:“沒說什麽,她只是想要愛你。”

他說:“莫阿卡,你知道的,我愛的一直都是你。”

“或者,你是對的,這應該就是宿命。”

陽澤洛掐滅手裏的煙,低垂著眼簾繼續說:“我只要你幸福。”

莫阿卡走過去,吻了吻陽澤洛的額頭:“我想,我會幸福的。”

陽澤洛問:“感覺舒服點了嗎?”

莫阿卡說;“具體指的是什麽?心?”

陽澤洛說:“我很擔心你的身體。”

莫阿卡說:“是的,舒服多了。不再心情不佳、苦惱、憂傷,終日唉聲嘆氣,情緒低沈、悲觀、絕望,不想再自殺,不再感覺不明原因發疼痛、疲勞、喉頭及胸部的緊迫感、便秘、消化不良、腸胃脹氣、心悸、氣短。”

莫阿卡補充:“我現在感覺好多了。只是,我還是很喜歡洗澡,喜歡把身體浸泡在水裏的感覺,我想我的前世應該是一條魚,喜歡游來游去。還有,偶爾失眠。”

陽澤洛說:“這樣就好,那些藥片就別吃了。來,過來,我看看你的手指,醫生說,你的指甲太過蒼白,是貧血了。”

莫阿卡乖乖伸出手指,陽澤洛握著那只只細細的手指,指甲紅潤。

陽澤洛把她的手指放在掌心裏,靜靜的看著它們,下一刻,這雙手將不會再屬於他了。”

莫阿卡笑:“好了吧,我想我應該算健康的女人了,你還擔心我?”

陽澤洛始終低垂著眼簾,比起莫阿卡,他倒更像一個病人。

莫阿卡彎下腰,拿起地上的那雙Ferregamo軟皮高跟鞋繼續說:“等我完全康覆了,我要穿著它去見牧非。睡覺的時候,我一直都這樣想,想著自己嫵媚的腳步。”

莫阿卡懷抱那雙毛茸茸的Ferregamo軟皮高跟鞋,眼神裏閃著光亮。

陽澤洛想哭了,轉過頭,看看桌子上的牛奶,伸出手摸了摸杯子,剛好的溫度。

擡起它,遞給莫阿卡:“喝了它,看你還是瘦成這樣。別讓我擔心。”

莫阿卡看了看陽澤洛,便乖乖的喝光了它。

陽澤洛掏出紙巾,為她擦幹嘴角的奶漬。

上海的夏天很長,莫阿卡喜歡穿著陽澤洛的襯衫坐在地板上和SecretGarden聊天。

她說:“我這裏很熱,你那呢?”

SecretGarden說;“我這裏也很熱,可是如果你來我們這的話,我可以給你穿我的襯衫,你可以試著光著腳躺在地板上,很涼爽。或者開最大的空調,這樣舒服一點。”

莫阿卡說:“你所說的,我都可以。我現在穿著陽澤洛的襯衫坐在地板上和你聊天。陽澤洛你知道嗎?”

SecretGarden說:“知道,你和我說起過他。我想你們應該不適合。”

莫阿卡問:“但是我欠他,我必須償還,他說我在生病,等病好了再走。我不想傷害到他。”

SecretGarden說:“我會等你,他是一個不錯的男人。”

莫阿卡說:“是的,他對我很好,但是我和他做愛的時候,想著你。”

SecretGarden說:“這是命,你的命裏會出現這個男人,所以你逃脫不了。”

莫阿卡說:“我想稱呼你牧非。”

SecretGarden說:“我不習慣你這樣稱呼,但是我愛你以後叫我SecretGarden好嗎?”

屏幕另外一端,SecretGarden慚愧的低下頭。

其實他的名字,並不叫牧非,他叫牧宇夕。

但是他想卷入這場誤會中去,因為這個女孩,讓他有種戀愛的感覺,這是他生命中最刻骨銘心的一次。

所以他要把握,即便用欺騙的方法也好。

莫阿卡說:“我又想洗澡了。”

SecretGarden說:“你的肌膚一定很光滑。”

莫阿卡說:“去,別挑逗我。”

SecretGarden說:“我是認真的,我渴望和你擁抱。”

莫阿卡說:“我也是,可我還在生病。”

SecretGarden說:“你應該出去。”

莫阿卡說;“我知道,可我還是不太習慣面對如此洶湧的人群。”

SecretGarden說:“你喜歡北京還是上海?”

莫阿卡說:“上海,因為這裏有太多美好的回憶。”

SecretGarden說:“關於什麽的?”

莫阿卡說:“關於我們的。”

SecretGarden問:“關於我們的?”

莫阿卡說:“是,關於我們的。”

SecretGarden笑:“恩,關於我們的。”

已是晚上8點,莫阿卡的愛情故事寫得很順利。

畢業以後,除了給商家或雜志做平面模特,還業餘給雜志社寫一些愛情故事,賺來的銀子比精神享樂更重要。

莫阿卡總覺得自己的思想需要宣洩,而小說,給了她最大的傾訴空間。

陽澤洛打來電話,他說,乖阿卡,早點睡,睡覺前喝一杯牛奶。

他是一個體貼的好男人。

可他們之間存在太多無法跨越的溝壑,或者,就如SecretGarden所說,所有的愛情,都和宿命有關。

合上電腦,拉開亞麻色窗簾,窗外一片暮色。

遠遠的,隱隱看見蒼山似海。

別墅前的花園裏,種了滿滿一園的茉莉,還沒開花。

而隔壁的柵欄內,已經開出了很多玫瑰,在燈的餘光中,顯得太妖冶。

墻上的白色鬧鐘指針哢嚓哢嚓的響。

莫阿卡喝完一杯牛奶,然後安靜的走到樓下。

站在柵欄外,用手輕輕摘下一朵玫瑰,再輕輕別在耳朵後面。

這裏的風總是很大,涼涼的夜,風呼啦呼啦的吹過來,飄過來滿園的玫瑰花香。

莫阿卡穿一條華麗的裙子,那雙毛茸茸的Ferregamo軟皮高跟鞋。

輕輕撩起裙擺,閉上眼睛,感覺風在皮膚上跳躍。

仿佛看見SecretGarden的笑容,他伸張開雙臂,朝她跑過來。

所有的動作都是輕柔的,心也似乎跟著輕松了起來。

風一直呼啦呼啦的,莫阿卡輕輕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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